我和你
06年初识的时候,你并不招人喜欢,至少不讨我欢喜,因为彼时我初到异地,心情抑郁,更是讨厌一些爱出风头,又仿佛不学无术之辈,很可惜那时的你便给我留下了那样的印象,虽然期间也有偶而的小感动,但是却是在我不曾对你有记忆之时,故而总体来讲,我心中还是不愿与你有任何交集的。
直到那次调换座位,我放着全班那么多其他的好位置不挑,心心念念的,却只是以前的老位置,即使身侧已陆续被多个男生包围,仍毫不介怀,只是低头看着手中令人痴迷的《红楼梦》不舍释手。直到那个高高壮壮,又眯着眼睛笑的大男孩很委婉的询问我:“能否换个位置?我们哥几个想聚在一起。”我看着坐满全屋的同学,不禁挠起头来:这让我往哪挪呢?面露难色之际,终于听到有人说:“你们往里走,我旁边还有位置,让给她吧。”我抬头望向说话之人,却见你早已低头搬桌移凳,仿佛与此事无关一般,心下忽然想到:同学口中那个做事心细却看似大咧的男孩子,原来就是要同我一桌学习之人了啊!
一直记得那段同桌共处的日子,印象最深的是终日不见阳光,不知阴晴,在那幢被两楼裹挟其中的危楼里,我每晚自习时总爱问你一句:今日天气如何?你倒也及时回答,却在每次回答之后方才有所悟,疑惑的抬起那双在彼时仍然明亮的眸子,望向我,发问“怎么你连天气怎样都不清楚了啊?”我只笑不答,原因是那时我竟无心观于外界,只专心于每日功课和那本仍未读完的红楼一梦,还有到后来才发现的你,哪还有心思关注外界阴晴变化,而每晚的必修之问,只是为了记每日的日记,而那时的每页纸中,总是所有似无的提到你,现在看来,那时虽是轻描淡写,实则竟是“处心积虑”啊,后来忆起,总会想到你见我在纸上奋笔急书时,略带好奇,又不愿张口询问的表情,着实令人喜爱。
其实我也知道那段时光并不都是美好的,中间有争执,有误解,却更有谅解,有冰释。时隔几年,我总记得我们在距晚自习下课仍有五六分钟之际,彼此颇有默契的放下手中的笔,相视一笑,那时总有一人先开腔:“我们聊会吧。”其实那时具体聊些什么我倒已不曾记得,只是想到那五六分钟畅所欲言的时间,我总是在不觉间换上笑脸,因为往往是那几分钟之后,你我一天下来积累的不愉快便统统的烟消云散,剩下的,就只有彼此的言笑晏晏了。后来的日子里,我总怀念那种欢畅淋漓的交谈的感觉,因为自与你分坐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享有过那五六分钟的放松时刻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如手中的水般流走,任凭你如何努力想要留住,都只是徒劳无功,所以当有一天那个操着不流利的普通话的可爱的班主任对我们说:“同学们,大家准备一下吧,我们要换位置了。”的时候,我忽然开始舍不得了,舍不得离开身边那个时而调皮任性,又看似行为古怪让人不能理解,但其实却有一颗孝心与爱心,以及对身边事物有敏锐的洞察力的你了。所以当你开玩笑说:“要不我们还坐一块吧?”之时,我虽面上避之唯恐不及,其实却于手心处握着一张被汗水浸透的写着:“我们还在一起坐好么?”的纸条,虽然那时仍是数九寒天。-
大概试因为家中亲人逝去(我的猜测)吧,你在真正换位置的那天却是不曾在场,因了你古怪(姑且这样形容吧)的性格并不惹那个脾气一向不错的老好人喜欢,他遂将你放逐到最后一排,我心中为你不平,却也无能为力。一直到学期结束,我们俩的关系都因为你的心情抑郁和我的固执执拗而处于很尴尬的阶段,彼此互不相理,也就是因为这段时光,常让我追悔,怎么就不能善始善终呢?
新学期开学伊始,弥漫在校园空气中的“分科”话题便分走了多数同学的心,再加上学期短暂,大家无心向学,而我更关注的,是另一个人-你。你的勤奋,你的挣扎,你的不屑,甚至于你开的一个小玩笑,彼时,我的那本印有可爱的黑白猪的日记本上,每日不下两页的纪录中,页页充斥着关于你的一切,而每晚入睡之前,同死党言说你的过去种种更是我的必修之课。我开始了自己似乎没有希望(后来证实,确实也没有)的暗恋之路,而那时支撑我的,只有你偶而对我的抬头一笑或在课堂上回答问题的认真之音。现在想来,着实佩服那时的自己,但也只是笑笑,一笑了之,就像那本不知所踪的日记本一样,都只是珍藏于我心中的甜秘密,无人可以分享,也无需他人分享。-
我义无反顾的选择文科并有惊无险的进去文重27班之时,你却因为学校糊里糊涂的成绩排序而进去了7班这个所谓的“次重点”,我一直记得当你满怀信心的盼着进入理重时,同学口中的结果宣出时,你脸上震惊的表情,你一定没有看到,我忽然的低了头,即使知道自己即将进去多数文科生憧憬的班级,却没有太多喜悦,因为我在想,你大概是伤心极了吧?这一学期的努力…-
高中二年级一直是我不愿提及的时间,大概是学会太多,也哭了太多,假装坚强太多,所以一提起来,就会有很累的感觉。只是彼时,仍是对楼上的你心中牵挂,只是关于你的消息渐渐的少了起来,更令我不安的是,所听之信,皆是你向歧路走的消息:你又开始整本整本的看网游,你仍是固执的同你的师长顶撞,你甚至开始成为那些上网成瘾的大军中的一员,你开始逃课,你的成绩下滑了……关于这些,我总是将信将疑,因为我已经不能入最初分班之时那般,放学第一个冲出教室,只为在门口看上一眼走向食堂的你了,因为寝室调换的原因,我数月都不曾有机会见到你,更无从证实那些道听途说的消息。直到那天阴差阳错的我们坐在了同一考场:你们7班的教室里。我看到了你的状况:逃考,嬉闹…心里顿时凉了许多,但只是惋惜的紧,希望你可以好起来。所以不知道你是否记得那本生物资料?是我鼓起勇气给你的,只是怕是没有发挥多大作用吧?
08-09的学年里,我们都开始为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奋斗了,我终是离开了那个让我欲说还休的班级,而你更是因为终日的不认真和与老师的对抗而迁到14班,我倒是慢慢的适应了新环境,只是你却更加的叛逆了,我总是喜欢同也许知道你近况的人闲聊,然而聊的越多,就越是生气,越是难受,越是替你惋惜,我总爱想可惜了一棵好苗子。只是这些,你都不知。-
那个即将分离的五月里,我终于得到了你的联系方式,并将三年的心中所想诉于你听,虽然那时,你有她,但我总想:至少不后悔。你果然还是我心中所想的模样,甚至更好了。虽然因为高二的荒唐班主任的原因,你对学习仍是很抵触,但从你的字里行间和言语答话中,我知道你渐渐的长大了,而我,也笑着告诉自己,这三年甘苦相间的单相思总算划上了一个不算完整的句点,只希望未来的日子里,你我都可以拥有各自的幸福。-
09年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而你却选择了复读这条难走的路。我很感激你终是将我视我为朋友,告知我你的状况,却仍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想念,只是,将它埋的更深了,深到甚至连自己都仿佛已然忘却,直到那日你的生日,我将你的聪明尽收眼底,却只是独自垂泪,对你们仍是笑意不减,因为我懂得,你是想珍惜她的,彼时,她是你的幸福,而我怎么忍心干扰的幸福,况且,我又有何权利去干扰?你我之间,一直都是你在天边,而我只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时刻做着羽化飞天的梦而已,但天,始终是天,也这一滴水,是只有仰视之份的。-
提笔至此,竟已写了不少昔日往事,其中有欢笑也有泪水,只是个中滋味,非彼时的我莫能体会,现下想来,却只是付之一笑罢了。-
那日你我电话中畅谈半时有余,我放下电话,心中竟豁然开朗起来,忆起一位异性朋友对我如是说:“平时的你挺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倒笨起来了。”其实并不是我笨,只是遇到了适才电话那头的你,我才会方寸大乱起来,可是那日一叙,我于心中便只将你做朋友想念,其他再无多想了。因为只有朋友之间,才能如你我那样畅所欲言的。不做朋友,岂不负了这缘分所至呢?-
知道现下的你刚入社会,身上书生卷气仍重,但相信有你兄姊的提点和你自身的聪明懂事,终有一日,会创出自己的天地的,那时再见,只希望你仍能认得我,这个曾经坐在你旁边的朋友就好,别无他求。-
灯下疾书的日子离我好像已经很远了,但今日,竟将此文一气呵成,收笔至此,权当练笔了。窗外雨潺潺,在这样的夜晚,告诉你这些,望朋友,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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